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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7章
  第三十七章 啾啾啾啾!非礼勿视!

 小野孩似懂非懂地睁大双眼, 望着往他嘴里狂树叶的树人哥哥。

 钟悠悠刚刚替小树人翻译的话,他现在还不大听得明白,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 但小野孩从婴儿时期,就是被小树人养大的, 他早就习惯了,从不拒绝小树人往他嘴里的任何东西,什么吃什么。

 乖乖张大嘴, 乖乖咽下去。

 比起他曾经喝过八年时间的小树人水来说, 这些刚刚下来的翠绿树叶,微光转, 更加清新,更加甘甜。

 每一片树叶里, 都像是蕴含着无数的生命力,涌向他的四肢百骸, 涌向他仿佛混沌的脑子。

 从小吃小树人取月华凝结的水, 让小野孩即使被踢被打被踹, 掉了一半的牙, 受了那么重的伤, 内脏都没事,都不会死。

 可小树人忍痛揪下来的一整个枝条的叶片,好像抹去了笼罩在他脑子里的所有雾。

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视野这么清晰,神智这么清明。

 过往的经历不再东飘西地散落在脑海里,而是明明白白地将它们按照时间串起。

 曾经八年时光中,听过的那些旁的人说的话, 以后该怎么动舌头,该怎么说话,该怎么称呼,该怎么回应,他突然好像都明白了。

 在围观的钟悠悠和易柏眼里,原本目光有些直愣愣的小野孩,在翠绿色的自然生机包裹之下,渐渐地正常起来。

 原本有些歪斜的嘴角合拢了,原本不成比例的脑袋大小和四肢协调起来,原本懵懂看树的目光,变得明亮,变得灵动。

 他的视线开始能凝聚。

 而大颗大颗的眼泪,也从眼眶里滚滚涌了出来。

 以前听过的人类闲言闲语,曾经在山林里和小树人度过的非人日子,这段时间大家在后院树荫下夜宵时对他也没什么避讳的聊天,刚刚钟悠悠翻译转达的小树人那句话,在小野孩此刻的心头通通回了一遍。

 他终于明白了,他的树人哥哥,在和他道别。

 他的树人哥哥,不是这个世界成的孤独树妖,他要回属于他的世界去。

 小野孩的嗓子眼里憋着两句话,一句想求“树哥哥你别走,别丢下我

 ”,一句想求“树哥哥你带我一起走”,你争我抢,彼此干扰,最后在他清明的神智下,哪一句也没有出口。

 他是个连人类世界都活不下去的傻孩子,字面意义上的傻孩子。

 他是那种没能力,救不了小树人,没胆量,不敢救小树人,特别笨,还会拖累小树人的傻孩子。

 神智清醒之后,哪一句请求,他都自觉没资格讲。

 小野孩就抱着小树人笔直的树身,把脸埋在树枝树叶里嗷嗷地哭。

 小树人那光秃秃‮辣火‬辣疼痛的小树枝垂在一旁,不敢动弹,但其他茂盛的枝条圈了过来,把埋在它树身里的小野孩抱住了。

 钟悠悠感觉他俩这会儿其实也不需要跨物种的翻译了,便和易柏一起悄悄退了出去。

 易柏手里还提着晕过去的衰老李知府,还给了小树人和小野孩一个静谧的独处空间。

 钟悠悠的肩膀上,站着小灰灰。

 小灰烬鸟拿它短短的小翅膀遮住自己红彤彤的鸟眼睛,气鼓鼓地表示不要看不要看。

 它不就睡了一阵子的树窝,抢了抢小野孩以前睡觉的枝丫嘛!

 那小野孩他是个人啊,他又不是鸟,他睡榻不好吗!

 小灰灰消极对待自己不喜欢的场景,鸟翅一挡,鸟眼一闭,你小爪爪稳稳地站在钟悠悠肩头,跟着出去了后院。

 天生灵智就开的小灰烬鸟,回想了一番自己出生的巨木林,发现自己离开末世时,半点也没有不舍,半分也没有想念。

 那些臭烘烘丑兮兮的异兽,见不到了,还好的。

 小灰烬鸟当时眼里,都是好好吃香的红花椒,还有好好睡软乎乎的小姑娘。

 和末世说拜拜这种事,就没有进入它小小的鸟脑袋里!

 那就更别提什么——从此再也见不到了这种事。

 出了院子,小灰灰挪开遮挡鸟眼睛的小短翅膀,左看看,右看看,觉得虽然碳基人类都很弱,而且还有一个人类打工仔,总是冒它不喜欢的水汽…

 但是嘛,现在的日子就很好呀?

 所以再次抓着碳基人类起飞时,翱翔的小灰烬鸟很是高兴,又表演了一次上下翻飞。

 衰老的李知府,晕上加晕,醒来的时间,又再次被迫延长了。

 易柏将手中

 的李知府,扔在了荒郊野外的田地旁。

 如果让易柏动手,恐怕不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,锋利的冰刃,轻易就可以带走李知府的生命。

 但受伤的是小树人,它想要怎么报仇,易柏听从了它自己的想法。

 小树人天生治愈本能,喜欢自然和谐,喜欢月光清水,喜欢滋养植物,喜欢目绿色,喜欢拯救生命。

 它不愿意杀人,易柏就放了李知府一条生路,让他自己看命。

 不过现在想来,易柏觉得,这样的结果,对李知府来说,也许更难接受。

 活得生不如死,健康、长寿、万贯家财,一睁眼,都没了。

 原本想圈养小树人,每个时辰割树饮汁,从此保李家世世代代富贵荣华、长命百岁的美梦,就此破碎了。

 仍旧晕着的李知府,在荒野田地里等着他未知的命运。

 小灰灰起飞,带着易柏和钟悠悠,再次进入了夜间的东山树林。

 按照小树人枝条舞的比划,钟悠悠画出来了东山地图。

 一路起落搜寻,他们在接近东山山顶深坑不远的一处山脊中,找到了小树人所说的隐蔽兽

 曾经的兽

 里面没有任何野兽的气息,甚至周围的野兽也不会接近这里。

 小小的口荆棘丛生,植被茂盛,如果不是小树人刻意指点,又说清了口植物的特征,实在很难发现。

 兽里铺了厚厚的干草,散落着几颗已经干瘪的野果。

 这是小树人有时候夜里偷偷跑出东山撒,往外播洒水,想再养出几棵树时,留给小野孩睡觉的

 也是李道长上山捉小树人时,小野孩瑟瑟发抖,因为害怕,躲着不敢出去救树人哥哥的

 不用钟悠悠动手,易柏凝结出了一冰刺,按照小树人选定的位置,往下深挖了好几米。

 钟悠悠从异能空间里,取出来一堆兑换好的碎银和铜钱,统统埋了进去,再把土壤填回去,覆盖好,恢复平整。

 救了小树人,要带走小树人,她也不可能直接扔下小树人牵挂的弟弟不管不顾,便想尽力安排好小孩未来的生活。

 把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白大夫身上,是不太靠谱的。

 只寄托在一条线上,也是不太靠谱的。

 钟

 悠悠没有买地契田庄留给小野孩,也没有直接埋金银首饰留给小野孩,而是直接去裕泰银楼换好了银钱,甚至还特意换成了碎银两和铜钱。

 她怕半大的孩子名下有不动产,招人惦记。

 也怕小野孩以后拿出这样精致的银链,不管是变卖,还是以物易物,既容易被坑骗,也容易被盯上。

 哪怕小树人说,小野孩吃了它的叶片,能恢复到正常孩子的水平。

 那他也只是个无依无靠、无父无母的八岁孩子,长大如何,实属不可知。

 在白氏医馆当学徒,随身携带金银,那更是没处藏。

 还是不要长年累月地考验白大夫的心了吧,何况白氏医馆里还另有年长的徒弟在呢。

 埋好碎银铜钱,重新布置好入口的荆棘植物,小灰灰带着两只碳基人类,空投回程。

 甚至在接近丢弃李知府的位置时,小灰灰还主动降低了些高度,借着月,看到了下方田间,正蹒跚踉跄向着兰城城门而去的李知府。

 小灰灰足,小灰灰振翅,小灰灰高飞,跃过宵中紧闭的城门,小灰灰俯冲,落回位面保护壳屏蔽中的王记食肆中。

 小野孩已经不哭了,但还是抱着小树人直筒筒的身,轻轻给它光秃秃的那枝条涂清水,呼呼地吹。

 吹气其实对‮辣火‬辣疼痛的枝条没什么用,涂清水也不能让树叶再长出来了,不过看起来他的小树人哥哥很足的样子。

 钟悠悠将那份画好的东山山林地图,递给了小野孩,和他解释道:“之前已经和你树哥哥还有白大夫商量好了,明天吃过午饭,我们再送你去白氏医馆。”

 “以后你就跟着白大夫当学徒,学一手医术,以后你在这儿生活,应该也不愁啦。”

 “在白氏医馆,对白大夫和白大夫的家人,还有比你大的师兄,都礼貌一些,学医术也勤快些。”

 “不过也不用太低声下气,我们给了白大夫足够养大你的三倍银两,吃喝休息,你不要亏待自己了。”

 “但也怕万一,这事儿只有你自己知道。等你以后长大了,自立门户了,你记得你以前睡的吗?你看图上这个位置,往下挖大概三四米吧,我们给你埋了碎银和铜钱。”

 “虽然不是

 太多,但到时候你自己想开医馆也好,想置田地也好,应该都是够用的。”

 还红着眼眶的小野孩低着头,伸手接过了那张地图,鼻子,说道:“谢谢。”

 但他又闷闷地补了一句:“不用图,我不会忘记的。”

 说着说着,大颗大颗的眼泪又砸了下来,他抬头瞥了一眼小树人光秃秃的那枝条,难过地又有些结巴了。

 他哽咽着说道:“我、我什么都没有…我什么都不能给树哥哥…你们的银子,我、我也还不起…”

 突然像是被催长大的小野孩,抬手,用袖子狠狠地擦眼眶,擦得糙的脸皮上都通红一片。

 他埋着头,闷着声,以咬牙切齿的语气发誓道:“我以后…我下辈子!下下辈子!以后生生世世!当牛做马报答你们!”

 小树人拂过他头顶,一阵比划:“不用你还,你是弟弟嘛。你欠悠悠的银两,以后我不用天天被割,慢慢就有水了,我用水帮你还!”

 小树人抬树枝,摸弟弟头顶,钟悠悠抬手,也摸了摸小树人的树身。

 她微微笑起来,和小树人说:“不要你还啊,任务已经给我好多奖励啦,足够足够啦。”

 但小野孩很固执,就咬着牙,低着头,闷声闷气地道:“我就要还。我这辈子还不了,我投胎还!”

 钟悠悠看了看犟头犟脑的小野孩,他神智突然清明,这些年曾经听过的古人话语交谈,都涌入了他的脑袋里。

 他是个相信转世,相信投胎,发誓这辈子报答不了,来世结草衔环相报的古代孩子。

 钟悠悠想了想,出了个主意,说道:“你没有名字,本来去了白氏医馆,白大夫收了‮儿孤‬当徒弟,都是跟着他姓白,白大夫来取名字的。”

 “那你想报答你树哥哥,现在就让你树哥哥给你起名字,以后你用你树哥哥起的名字,过一辈子,好不好?”

 这辈子都没有名字的小野孩,噌的一下,抬起头,猛得让人担心他脖子都断了。

 含泪水的眼睛亮晶晶的,目光里全是期盼。

 他是个人,人都有名字,他想要有个名字,他不想姓白,他想要养大他的树哥哥,给他起名字。

 小树人也一愣,好主意,这是它养了八

 年的弟弟呢,它走之前,它要给它的弟弟一个名字!

 可是,小树人所有的枝条都停滞在空中,往上望向它的月光女神,呆呆的。

 它自己都没有名字啊,它要是有这个想法,它早就先给孤独的自己起名字了啊!

 起名啊…

 小树人想,这真是太难了啊!

 小灰烬鸟看小树人呆呆愣愣的,你鸟爪爪抬起,落到它的钦定最舒服枝丫,一阵恨铁不成钢的“啾啾啾啾!”

 钟悠悠扶着树,笑弯了

 她乐着给大家转达小灰灰的灵感。

 身为小树人的救命恩“鸟”,它说,小树人既然答应了接受恩“鸟”给它起名小绿绿,那小野孩是小绿绿的弟弟,所以就起名——小绿弟吧!

 易柏弯起眼睛,小树人狂摇树枝,小野孩呆滞当场。

 从小野孩这几年来偷听来的人类社会称呼里,这实属,不像是个人类的大名啊?

 主意是很好的,就是在两个非人类的异界生物的搅和下,起不出个像样的人名来。

 被否定的小灰灰气得直跳爪,钟悠悠笑够了,把它接回来,抱在手里挠肚肚安抚,给了个起码像人类大名的提议:“跟着你树哥哥起名,但是谐音一下好不好?就姓舒吧?”

 “你树哥哥在东山脚下捡到你,在东山里养大你,那就叫舒东山吧?”

 “你的树哥哥的名字,加上你们两个相遇生活的地方,好不好?”

 小树人很满意,枝条狂点头,小野孩也满意了,从此有了跟着树哥哥命名的大名,舒东山。

 小树人和弟弟舒东山之间,嘀嘀咕咕唠嗑够了,复杂的需要翻译待的叮嘱也说完了,钟悠悠回去卧室休息,易柏八小时打工时间到,回去末世位面。

 小灰灰也暂时“退位让贤”,把最后‮夜一‬的枝丫让给了舒东山,让他睡在树哥哥的树枝上。

 可惜钟悠悠绝顶舒服的水枕水,小灰烬鸟都很嫌弃,就像嫌弃易柏冒水汽时一样嫌弃。

 最后它叼着花椒布包,落在了钟悠悠卧室的古代梳妆台上。

 用鸟嘴掀开布包的兜兜口,直接睡进了香的花椒堆里。

 着圆鼓鼓的鸟肚肚,睡得美梦香甜。

 第二天,钟悠悠起,将她的战斗日常锻炼,挪到了

 神充足的早上。

 这段日子以来,王记食肆的生意,她都有意控制着限售。

 因为古代的位面支线任务和她在末世位面时一样,一个任务的达成,就推动了半个沙漏的进度。

 如果再积极进行人类生意的话,很有可能没给小树人报完仇,他们就得离开了。

 每往王记食肆送菜的大娘,早就已经结算终止了,白大夫最近更是被她包圆了,直接闭馆制药。

 古代位面果然是积分系数超低,古人的生意做起来非常容易,人类进度跑得飞快。

 最后剩下的几颗砂砾,是专门留着,等李道长的。

 往常要做生意,又用的是古代烟熏火燎的炭火炉子,钟悠悠都是等着忙活完了店面,再进行劈西瓜跑桃子运动,最后换下脏衣服,泡澡睡觉。

 但是现在要控制进度,无需开店,睡之后的清晨,比起忙碌一天的傍晚,显然状态更好。

 一千个虚拟大西瓜的水果劈劈乐战斗日常,在初次见到被反复凌迟的小树人那天,钟悠悠一鼓作气达成过。

 可惜,连续七天才能获取奖励。

 后来当卒于第四天的第九百一十七个大西瓜时,钟悠悠气得躺在地板的碎西瓜之间,恨不得一口把西瓜都吃了!

 但决定停止经营暂缓进度,帮小树人报仇后,战斗日常提至清晨,这回,她已经连续六天成功了。

 今儿个摩拳擦掌,先进食,补充能量,再缓慢绕圈溜达,饭后消食,最后焚香沐浴更衣,调动营救小树人时感受到的异能精神波动。

 凝神静气,点击第七的战斗日常。

 bgm响起,虚拟的星光空间中,膨的大西瓜一个又一个,劈头盖脸地砸过来。

 一百个西瓜过去,战斗难度升级,两个两个来,系统贴心得很,哪能只练右手不练左手呢?

 Good!

 三百个西瓜过去,角度更加刁钻,西瓜全体提速,嗖嗖嗖得下雨。

 Great!

 五百个西瓜过去,模拟水果密度改良,势大力沉,砰砰砰得狂砸。

 Amazing!

 八百个西瓜过去,屏狂飞,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容不得一秒分神。

 Excellent!

 终于…

 最后一个西瓜,在钟悠悠的手刀飞劈之下,碎裂开来,炸成了屏的烟花礼炮。

 Unbelievable!

 哗哗哗

 哗哗哗哗哗哗!

 在每战斗日常的锻炼之中,都能单手提起从前双手提不动的大铁锅的钟悠悠,来了系统模拟的热烈掌声。

 她早就提起的一口气,这时才长长地松了下来。

 她感觉自己脑中代表空间异能的精神能量团,从一绷紧的弓弦,重新慢慢融化成了一团白色的光芒。

 恭喜的掌声落幕,宇宙航图墙的虚拟屏幕上,一排跳动的字母天喜地蹦了出来。

 Bonus Time!

 【恭喜宿主连续七天达成战斗项日常·游戏·水果切切乐。】

 【恭喜宿主获得增加自身的终身奖励。】

 【检测宿主所属生物类别:碳基人类。奖励适配中…】

 【奖励适配完毕,进行发放。】

 一团耀眼的星芒骤然爆开,钟悠悠赶紧闭上了眼睛,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躺进了宇宙航图墙背后那片涌动的起伏星云中。

 钟悠悠:!!

 确定这是奖励吗!?

 全身血被反复碾、全身骨头被敲碎般的剧痛一波一波传来,偏生还晕不过去。比起这种剧痛,区区例假那算什么啊…

 钟悠悠额头冷汗直冒,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打碎进了浩瀚星海之中,意识都疼得快涣散了。

 她只来得及抓住最后一丝清明,强打起精神,勉强调动那团白色的能量团,抵抗这蚀骨啃的疼痛。

 她可不想被‮磨折‬到死在这儿,她还想回家呢…

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当钟悠悠终于浑身瘫软地在木板上醒来时,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。

 【奖励发放完毕,星芒淬体完成。】

 【宿主作为碳基人类,力量增幅100%,体质加强100%。】

 【检测宿主已获得战斗项日常双向升级奖励。】

 【战斗项日常·游戏·水果切切乐,开启二阶难度。】

 明明是得到了奖励,但那难以忍受的剧痛还在骨头中隐隐回的钟悠悠:…

 有那么一瞬间,情绪想失控…

 她几乎是昏睡了过去,直到脸颊侧边传递过来绒绒暖呼呼的触感,耳中听到一阵“啾啾啾啾”的鸣叫。

 钟悠悠睁开眼,看到小灰灰胖胖的小鸟身挤在她脸侧,垂着小鸟脑袋,外圈通红眼珠黑亮的小鸟眼睛,一眨不眨地盯着她。

 看钟悠悠醒了,它还

 很担忧,张开小短翅膀,啪嗒一声,搭上了钟悠悠的额头,试图量一量体温。

 小灰灰疑惑地歪脑袋:啾啾啾啾——咦,正常的呀。

 好吧,钟悠悠瞬间就心宽了,就治愈了,甭管遭了什么罪,至少是个奖励呢,而且系统还送了她一只可爱的小啾啾陪她呢。

 钟悠悠坐起来,把小灰灰捧起来,打算去井边汲水洗澡。

 尝试一番,力量增幅100%,名不虚传。

 她当年刚被位面空间扯进去,双手抬不动的永不磨损大炒锅,在锻炼之后,可以单手提起。

 现在?

 现在可以装热水,端起来,轻轻松松倒进洗澡的大浴桶里了!

 钟悠悠躺进木质的大浴桶里,微烫的热水包裹之下,感觉余痛终于被冲散了些许。

 外面院中小树人的叶片沙沙响动,像是在给最后时分赖在枝丫间的弟弟舒东山,摇出山野林间的微风奏鸣。

 小灰灰虽然不是小鸟弟弟,也不是小鸟妹妹,只是个小鸟宝宝。

 但小鸟宝宝也非常知情识趣呀!

 钟悠悠在洗澡,它就没待在室内,飞去了小树人枝繁叶茂的树冠之上,啾啾啾啾地陪唱鸟叫。

 舒坦~

 被迫承受碎骨锤般淬炼的钟悠悠,躺在热水浴桶里,感觉又快睡过去了。

 直到星芒又盛。

 对于突然闪亮的星芒,她余悸未散,赶紧睁开眼…

 钟悠悠:!!

 她刚才被星芒淬体,是淬了多久??

 都是为了把李知府抓回来,所以挪动室内的屏风,搬动浴桶,重新隔绝出一片暗黑小空间的错!

 小灰灰听到响动声,发现不妙,滑翔入内。

 它张开短短的绒绒的小灰翅膀,一左一右,吧嗒吧嗒,捂住了刚刚按照早就安排好的今打工时间、传送过来的、洗碗工的、眼睛。

 糊了易柏一脸暖呼呼的鸟

 啾啾啾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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